日语超烂的我竟然能在日本生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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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晖 (2015-2016 日本)


问:你来自哪里?
答:香港。

问:你什么时候参加工作假期?
答:我很早便有参加工作假期的念头,然而待正式毕业,工作了数年以后,转眼已经接近30岁了,心知若再不把念头付诸实行,以后将再无机会,那便可能会成为一辈子的遗憾。终于,我在29岁的时候,赶及在30大关前幸运地成功申请日本工作假期签证。2015年,我正式展开为期一年的日本工作假期生涯。

问:你曾到哪里工作假期?为什么会选择那个地方为目的地?
答:在各个提供工作假期的国家当中,我对极富文化气息的英国和日本都比较有兴趣。但因为我曾经在澳洲读书,算是比较接近西方国家,所以这次宁愿选择到亚洲国家——日本,去感受另一种生活和文化氛围。再者,我很喜欢日本电影,当时也正在学习日语,便很顺理成章地想到日本生活,也希望可以借着这个机会,提升日语水平。

问:在工作假期期间,你曾经做过什么工作?你又有修读什么短期课程吗?
答:在日期间,我做过几份不同的工作。一开始在北海道,曾在不同的日本人家里打工换宿,与当地人相处。之后去了洞爷湖一间温泉酒店做侍应,工作包括︰set场(早晚自助餐)、take柯打、楼面打扫和执拾碗盘。
日本的阶级观念甚重,日语不好,常被主管骂,他会刻意用小学生日语跟我交谈,感觉很难受。他们认为日语是工作基本条件,学不好就要捱骂(也不能反对的)。那时每天下班后,我便躲在地牢和房间里工作温书,日子虽然很苦,但现在回想起来,记忆却是甜的哈哈。
在酒店待了两个月后,我便辞了职,回到了札幌,在一家旅馆打工换宿,一天到晚的工作不外乎都是整理床铺、清洁浴室和厕所、做接待员等。这里的员工人很好,大家相处得像一家人,而且懂得互相尊重,有party也会叫我一起去。有次他们开车带我们到积丹吃海胆,又一起去看祭典。因为是一家年轻旅馆,活动特别多,绘画、书法、外语学习、日本传统漂染等等,而吃饭喝酒当然也少不了。
至于最难忘的,要数在东京国际电影节负责影展宣传的工作。我爱电影,我觉得看电影也是一种旅行。我在香港本来亦是在电影行业从事公关工作,但在东京负责的工作却与香港的有所不同,亦有机会见到一些著名电影导演和演员(如是枝裕和、小田切让、北川景子),了解当地电影节的规模和和筹划过程。此外,我亦深刻感受到日本人非常刻板的工作模式,有时更影响工作进度,我常跟日本朋友说笑日本人脑袋是方形的,没有转弯。而办公室里的人也恭恭敬敬,我习惯香港「最紧要快」mode,在日式办公室起初很难适应,亦难以想象以他们的速度究竟能如何保持进度。不过,日本人虽然刻板,也很慢,但做事前会有足够时间准备充足,绝不含糊,不合格的就干脆不要。
其时我已留日半年,日文程度进步不少,但有感应付不了工作,于是到了京都的语言学校,学习三个月日文。上学时间是星期一至四,逢星期五则是参加学校安排的各种「体验」活动,如插花、茶道、书法等(都是给外国人的玩意)。
因着这些不同的宝贵工作以及学习经验,令我有幸能比起一般游客对日本人有更多不同层面的深刻体会。

问:请分享你在工作假期中一个最难忘的经历。
答:日本人不愿麻烦别人的心态,香港人永远不会明白是多复杂的一场心理斗争。不会在车上讲电话、在餐厅吃饭后会自动自觉收拾餐盘这些「基本礼貌」外,说话才最令人头大,为了考虑人家感受,含蓄婉转到不得了。
在酒店打工时,酒店会为我这些非全职社员包办伙食,但其余正社员则要购买饭票。有一次我到饭堂吃饭,看到同事都只在吃芽菜和白饭,但明明菜单上就有别的食物。于是,我便直接打电话给饭堂主管要求加菜,主管便带着一大盘食物过来(吃芽菜送饭的人究竟在想甚么……)。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其他同事虽然有付钱买饭票,却不敢主动向主管要求加菜,竟然由一个吃免费午餐的人牵头提出,他们才敢排队拿取食物,实在有点难以理解。
此外,日本人对保留自己传统文化方面可谓一丝不苟,很多历史建筑都被复修还原至几近原貌,务求将历史的痕迹完全呈现。难怪中国的历史电影,要取实景只能到日本和韩国,因为中国嘛,管你历史是自盘古初开也好,没有经济价值的,老早就要拆掉了。

问:工作假期为你带来最大的收获是什么?
答:新生活和旅游经历。在北海道时,到过小樽吹玻璃、在余市尝威士忌、富良野看花、在画一般的美瑛踏单车;在东京时,坐电车到福岛看只见线火车、上富士山、徒步下秋名山,又踩单车去四国走遍多个艺术馆、博物馆、文学家故居和电影场景等。日本的火车很有出游的感觉,跟民居很近。看着铁路在民居中穿梭,有点像徒步走过窄巷,很《挪威的森林》。
最大收获,就是食量少了。日本美食很多,闻说去日本旅游的人都会增肥,而我却瘦了20磅啊。日本食物份量小,听说都是为了不浪费,细细碟,人人都会吃得干干净净。人真的不用吃太多东西,少少饭菜,感谢食物、农民、厨子,再专心的吃,是我在日本时慢慢学会的。
回港后,食量也没有反弹(体重倒有点so sad)。

问:对于那些打算到你目的地工作假期的青年人,你能否给他们三个贴士?
答:
1) 
在我工作的地方里,大部份日本人都从来不说英文,所以如果完全不懂日文的话,在当地生活会非常吃力。我也有想过,如果我练好一点日文才出发,可能我的工作假期会过得再顺畅和丰富一点。
2) 
可以先上网找工作,香港和当地也有不少专为工作假期人士而设的求职网站和中介。
3) 
入乡随俗,做个文明香港人。

问:还有没有什么是你想补充的?
答:有不少人去完日本工作假期后,都会争取工作签证,继而留在日本定居。但我却深知自己一定会回来香港,即使人在异地,但始终最爱的都是香港,亦一直关注香港发生的事和政治情况等。
世界很大,年青人去一个属于自己的工作假期,必定一生难忘。如果是刚刚毕业的年轻人,可以怀着一腔热血去工作假期,也没什么包袱,想做就做,想去就去,相信会是很灿烂的回忆;如果是像我这些老人家,工作数年才去工作假期,雇主的确可能会因为你不再年少而对你有较高要求,但因为过往已经累积一点经验、人情世故和积蓄(最紧要的),会较容易应付工作假期的挑战,也有闲钱周围游览。
不同年龄或者不同人去工作假期也会有不同的经历和感受,最重要的是知道自己想追寻什么,年轻年老只是心态,最重要对世界有热诚,有好奇心,不要廿岁已「滑晒瓦」成老油条。麻烦世界常迫人成熟,而我们虽然改变不了世界,但也有能力不被世界改变。
想做就要做啊。

提提你:以上各个参加者的经验分享乃属个人意见,并不代表劳工处的立场。工作假期参加者在出发前应做好资料搜集,以取得最新和有效的资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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